这一晚,秋儿又做了一个梦,她梦见云雾环绕的一所宫殿中,一名女子正与一名身穿羽甲的青年男子,携手散步。那青年的样子,她有些看不清楚,但是那名女子打关貌分明与自己一般模样,但却又不似现在的自己。男子似在少女耳畔低语了几句什么,少女便羞红了脸跑开了,耳畔的风吹动着少女的长发,少女将她们随意挽起,并不在意。男子走近后,轻轻托起她那齐膝的长发,似又在轻声嗔责着什么,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簪轻轻插于少女发间。那流利的动作,那一气呵成的举止,让秋儿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何况,何况那只白玉簪竟与自己现在戴着的这只一模一样。而这只白玉簪她分明记得是自己行及笄礼的时候,二哥送给自己的,但那个人却分明又不是二哥。
这似梦似幻的一切,让她的心绪有些迷离。她想走近去看个明白清楚,而那青年男子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,直至消失不见。秋儿一时感觉心口有着喘息的疼,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,当她准备正视那个男人的时候,便会消失了他的踪影,这让她十分的懊恼。
从床上坐起来,起身倒了一杯茶水一仰脖喝了个干净,窗外一片漆黑,正有不知名的虫儿在卖力的弹唱着什么。
想到白天自己说要去北番国一趟时,曲老四眼里露出的渴望,自己便也想起了杨爷爷与雪儿小二他们这些与她有过帮助的人,心里想着不免勾唇一笑,梦中的不快,瞬间便化做了烟云。
陆枫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,第二天一大早,早早便收拾了行礼,把翠柳姑且留在了江南,两个人一道打马去了北番国。
两天之后,到得一处风景还算秀丽的水乡小镇,两人坐在乌篷船里侧,慢条斯理的,隔着窗子看那人来船往的水上风景。忽然一条快船冲过了两人的视线,似是在赶路一般,那条快船绕开所有船只,风风火火的往秋儿她们来的地方奔去。
而站在船头上的人,黑红的皮肤中透着焦燥,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直视前方。
两个不禁相视一望,心道,他怎么来了这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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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扶我回舱吧
自打再次碰到陆枫儿的时候,秋儿一直忙于其他的事情,竟然无有坐下来平心静气的问问枫儿在东蒙所发生的那些事情。
看来,事实上,陆枫儿在东蒙过的并不是太愉快,最起码也是发生了些误会,才会令她舍弃了蒙格尔,离家出走。她这位姐姐的性子,她多少还是会了解一些的,前世无有谈过情说过爱,但对人的爱是勿容置疑的,一旦认定了便会一心一意地对那个人好。如此看来,定是这个有着大男子之风的蒙格尔做了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情,才会令她愤而出走的。
转过身来,她看到一脸痛心的姐姐,正心情复杂的逼视着蒙格尔渐渐远去的身影,脸上呈现出复杂错愕的表情。
正在急急的往江南方向行驶的蒙格尔,在这处名不见经传的水域,忽然感觉到一双暗含幽怨的眸子射向了自己,忙不迭的转身四下找寻,
一处小船正不急不慢的往前行走,而船上所坐的正是两个青春芳华的青年男子,从他这个蒙古人的角度来看,这两个人虽着男子服饰,但无论怎么看都有些略显单薄了。看他们二人在有意无意的注视着他,而那脸容又分明是自己所不相识的,(自然的,秋儿他们此次去北番国,用的是男装,同样的,为免麻烦,秋儿做了两幅男子的人皮面具,二人罩在脸上,倒也象模象样的。)因为二人离自己的距离不是太近,蒙格尔又急急的想尽快赶路,所以想也无有多想,两个人便这样擦肩而过了。
当陆枫儿一脸愤然的把事情的原委诉说清楚后,秋儿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了,她不是个善于调结矛盾的人,但若论蒙格尔的行为,在这个社会还真是无可非议,毕竟,这个社会所奉行的一项准则是: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何况他还贵为一个堂堂的王爷,如此想着,便想说起什么,张了张嘴,而姐姐的一句话却又令她再吐不出一个字。陆枫儿反语相问道:“如果是你,你会原谅他吗?”
秋儿仔细考虑了一下慎言说道:“如果是我,我会看他以后的表现,再做决定,毕竟你没有给人家一丝一毫可以解释的机会嘛。”
陆枫儿听罢,似是吃笑了一声,然后问道:“若果如妹妹所言,你那日又因何舍弃了欧阳剑羽?”
欧阳剑羽?欧阳剑羽是谁?秋儿一脸不解地转身看着陆枫儿,努力在脑海中找寻着与之相关的名字,终无所获,脑仁却象是被钝器伤了一般,头疼欲裂。她情不自禁地抱起了自己的头颅,闷声问道:“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