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斋和握着茶杯的手不断地发抖，芽子也睁开了- -直眯着的眼睛。

与他们的震惊呈现出鲜明对比的，是魔王仍旧没什么起伏的声音:

“无需震惊，也无需迷茫。我只是创造了千年前的那个世界而已，这千年中,世界仍然有许多地方超出了我的预期，仍然在自己茁壮成长着。你们可以理解为我以山川、草原、天空、大海中种种元素'锻造’了第一 批生灵， 可随后他们的意志中就不在掺杂我的个人意愿。你们遇到的每个人经历的每件事，都是货真价实的‘真物’ 。我在其中扮演的只是一个观测和引导的角色而已。你们那边曾有占星会的会长说宿命已定吧，其实并不尽然，所谓的星象，只是我验算后展现给他看的东西而已。那年他逆着我的想法救了冻原之上的目盲少女，我也并未把他亲手处死。我就是宿命，我就是星象,我就是这个世界那只看不见的手，推着这历史的车轮驶向我想要去的地方。

“唯- -的意外，无非是两点。

“第一点,是你救了帕琳娜。千年前我毁掉这个世界的时候,帕琳娜就已经是死神了。准确地来说，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再用帕琳娜这个名字，用的是名为‘ 梦魇’的代号。千年前我之所以没有动她,是因为她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死神,西德莉应该也跟你说过,虚无之海是无数个世界交汇的地方，梦魇管理的是来自各个世界的灵魂。如果她消失的话,许多世界就此崩塌。所以千年前我没有动她，毕竟虚无之海与外界相隔，只要操作得当,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。也或许梦魇会知道，但阴差阳错，你回到三十二兆年前救了她，改变了她的未来，梦魇’ 这个存在消失不见，这个秘密也被永远埋葬。'

“第二，就是西德莉同样看出了伊兰有些不对劲。所以她孤身-人来找了我，她还是和以前一羊强，我费尽心力构筑的空间乱流，被她一手解开。跟了我一 千年的女仆小姐,被她抬手秒杀。a真要说起来的话,我的实力其实与她相差不大,不然当初也不会打到世界毁灭了。这一-次,我们两个人都只是点到为止，那时候她问我是谁，问我为什么要帮你。”

魔王靠在椅子上，轻声说道:

“我骗了她。这个谎言注定无法持续太久，但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揭穿。我告诉她，我是谁无需她在意，但之后降临世界的异族，我会帮她- -起清理干净。这就是我对她的回答,这就是我给她的条件。从结果来看，她最后应该是猜出来了我的身份，否则那一场战争，不会仅仅以多普诺瓦的毁灭告终，在最后她多半是放水了(因为当她知道，这个世界不过是被某个人一手创造出来,用来对付她的世界的时候，她对此失去了兴趣。不管是建立理想乡拯救这个世界也好，还是遵从身体战争血脉的本能毁掉这个世界也好，她都失去了兴趣。所以在那短短的一刹那，历史被改写了。舍弃了回忆变得更强的你，以及在那一瞬间心灰意冷的她,那-瞬间你超越了她，你杀掉了她，这就是结局。”

“至于为什么她最后会看出来，因为我们的力量其实还是很像的。或许以前你很弱的时候，她不会往这方面想,但是真的当你拿一切去交换的时候,你力量会迅速拔高到一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。她有多聪明不用我说，所以我说这个谎言无法持续太久，但是够用了。”

小伊兰依旧如同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，- 动不动。

魔王转向伊兰的方向，看了她-会儿，对斋和说道:

“这就是我的故事。

“现在，你还有什么疑惑吗?

斋和喝干了杯中的茶，说道:

“没有了。感谢你的招待。你刚刚说的选择，是指什么?”

魔王回答道:

“我刚刚说过，伊兰的身体中有你的记忆。只要取出来,你的记忆就能够恢复-大半。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,对你的补偿。很多时候记忆是-种痛苦，但忘却不代表会变得轻松。哪怕回忆没了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也清晰存在。并且因为回忆不起来而变得更加痛苦。所以我才给了伊兰这个能力，让她能够备份你的记忆。但现在的问题是，伊兰就像- -个没有出口的存钱罐,将你的记忆-点-滴存好。如果想要取出来，就要砸破这个罐子。所以我给你-一个选择的机会，是回忆起曾经的美好，还是选择带着这种忘却的痛苦与伊兰继续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