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,柔声道:“别怕韵仪,我很快就会去陪你的,绝不会让你孤孤单单地去地狱……”
他用力扣住她的双臂,按捺住她所有徒劳的挣扎,将她抱起朝床榻走去,一边道:“你一定比我更清楚,所谓药偶的解药,是不可能炼成的。.微-趣·暁/税_枉? `已^发¨布,蕞+欣-彰_结`你将丹药混入饮食中给我服下,原本就是有恃无恐。从白翳将《清澄丹书》交给爹爹的那天起,不,比那更早……从当年爹爹一时糊涂用引路香加害宋雪阳开始,空青堂就已经被你们毁了。你一直在骗我,可是,我对你的爱却从来都是真的……”
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,凝视她因为恐惧而紧缩的瞳孔,柔声问道:“你呢?可曾有一点点爱我?”
她浑身发抖,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衣襟。恐惧到了极致,反倒不害怕了,求助的眼神也化作有毒的利箭,狠狠扎在他身上,虽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,可是浑身每一处,都写满了抗拒和厌恶。
苏谨言反倒笑了笑:“不爱也没关系,事到如今,我们注定是会在一起的。¨兰?兰′闻`穴! ¨最*新′章*结!耕_歆?哙*”
他直起身,拿起桌上的灯火,朝外走去。
“空青堂多年炼丹,存下许多硫黄和硝石,父亲在建造丹房时,全都加进了穹顶的夹层里。这些火药足够毁掉整个空青堂,我会亲手埋葬那些傀儡和丹药,以及所有不该存在世上的罪恶。医者仁心,就当这是我最后的仁慈吧……”
他回头看她一眼,空茫而又解脱,甚至带了一丝心满意足:“韵仪,等着我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铁面人一步步朝前走,稳稳地穿过烟尘,踩过脚下滚热的炭火,面具后的目光,带着几分狂热和贪婪,落在宋雪心和她手中的红棘之上。
嘶哑的声音桀桀笑道:“长风名不副实,一念妄也让我很失望,现在轮到你了。”
他随手将一念妄丢开,缓缓举起手中的陨铁剑,宋雪心深吸一口气,用力地挣脱了萧逐夜的手。
“你先走。”她双手引了一个剑诀,声音沉凝,“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莫非她想独自对付铁面人?萧逐夜急道:“不行!”
他再次去拉她:“一起走!与他决战有的是机会,现在不是好时机!”
她一闪身躲开,道:“此时此地,他怎么会轻易放我离开?与其我们一起被堵在这里,不如我先挡着他,你去看看凌天涯的情况。?x/i?n.k?s·w+.?c?o·m\”说着朝他匆匆笑了笑,“别担心,我不会硬拼,我会追上你的。”说罢,红棘一展,一剑朝铁面人咽喉刺去。
萧逐夜拉不住她,当她下定决心的时候,谁都拉不住她。
况且,凌天涯生死未卜,也的确不能耽搁。萧逐夜深深看了一眼缠斗在一起的两人,俯身拾起一念妄,迅速地穿出了石门。
石门之外的情形,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。不知是有人故意为之,还是火药燃爆的震动损坏了水闸,四方通道里不断有水流涌进来,流过环形走廊,从阶梯倾泻而下,不长的时间,水已经没至脚踝,并且还在迅速涨高。
爆炸的震动还在阵阵传来,一旦水闸全开,整个丹房很快会被淹至,再加上砖石崩塌,通道也会被堵塞。
他匆匆看向四周,没有凌天涯,也没有白司秦,但不远处的墙壁上有鲜血飞溅的痕迹,水流虽然湍急,但地上也还有模糊的拖曳过的血迹未被冲散。
他顺着拖曳的痕迹看过去,刚好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影费力地扛着另一个人,跌跌撞撞地走进通道,只一晃眼,视线就被廊道挡住,再也看不到了。
所以,是白司秦把凌天涯带走了?
如果她真心要凌天涯死,就不会费心费力地救他——既然她宁愿行动不便也不放开他,那说明,凌天涯暂时还不会死。
那么眼下最不安全的,只有……
身后的丹房骤然传来一声巨响,让他心神都为之震颤,不及思考便骤然转身,飞扑了过去。
可是已经晚了。
巨大厚重的青石坍塌砸落,比之前任何一次的规模都要大,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卡住了石门,将那条唯一的通道堵得严严实实。
当最后一位大夫也平安离开空青堂的时候,地下传来的爆炸声已经密集如鼓,脚下的震颤一波接着一波,叫人胆战心惊。
樊素玉抹了一把额角,满手的汗。
这些苑城中的大夫受了她和吕大夫的鼓动,一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