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要命的是,正如李沐之前所预料的那样,淮河流域今年雨水偏少,初春时节便己显露出旱象。.8^4\k/a·n¨s·h`u\.`c/o*m_许多地方的春耕都受到了影响,百姓们望着干裂的土地,心中本就惶恐不安。如今,战乱将至的传闻,无疑成为了压垮他们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的巨大推力。
“这日子可怎么过啊!袁术不管我们死活,现在曹操又要来杀人,老天爷啊,您睁开眼看看吧!”
“逃吧!再不逃就没命了!”
“往哪儿逃啊?北边是曹操,西边听说也不太平。”
就在这时,另一则消息也适时地传入了百姓耳中:
“听说了吗?刘皇叔在寿春打败了袁术的兵马,现在寿春是刘皇叔的地盘了!”
“刘皇叔?可是那个仁义无双,礼贤下士的刘玄德?”
“没错!就是他!刘皇叔说了,不忍淮南百姓遭此兵祸,愿敞开江东大门,迎接淮南父老!只要到了江东,就有饭吃,有衣穿,有屋住,官府还给分田地呢!”
“真的?刘皇叔真这么好?”
“那还有假!刘皇叔是汉室宗亲,仁义布于西海!你看那寿春城,刘皇叔一进去,就开仓放粮,安抚百姓,城里那些逃难过去的,都说刘皇叔是好话呢!”
一边是“吃人不吐骨头”的曹操,一边是“仁义爱民”的刘备;一边是战火将至、饿殍遍地的绝境,一边是安居乐业、衣食无忧的希望。\0,0/暁~税`惘. `埂.薪+最*全·这道选择题,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淮南百姓而言,答案几乎是唯一的。
仅仅三日之内,以寿春为中心,向西周辐射的广阔区域内,便涌现出了第一波巨大的逃难潮。扶老携幼,拖家带口,成千上万的百姓,怀着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渺茫希冀,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南迁之路。他们变卖了所有不便携带的家当,换取一些微薄的盘缠,将锅碗瓢盆、衣物被褥,以及仅有的一点粮食,或用独轮车推着,或用扁担挑着,汇聚成一股股人流,向着庐江、向着江东的方向涌去。
道路之上,尘土飞扬,哭喊声、呼唤声、车轮的吱呀声、牲畜的嘶鸣声,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曲悲怆的迁徙之歌。
刘备站在寿春的城楼上,遥望着南方官道上那络绎不绝、宛如蚁群般蠕动的人流,心中百感交集。^y/u`e¨d+u.d^i?.~c-o~m?他看到衣衫褴褛的孩童,在父母的牵引下,一步一顿地挪动着瘦小的双腿;他看到白发苍苍的老者,在家人的搀扶下,佝偻着身子,艰难前行;他看到面黄肌瘦的妇人,怀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,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。
“子修,”刘备的声音有些沙哑,“此情此景,备……心实难安。”
李沐站在他身旁,神色平静,但眼神深处亦有一丝不忍:“主公,乱世之中,百姓如草芥。我等今日所为,虽有利用之嫌,却也是为他们寻一条活路。饿殍遍野,十室九空,那才是真正的惨剧。如今,他们选择南下江东,至少还有一线生机。我等能做的,便是竭尽所能,让他们安全抵达,安顿下来,重拾生活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主公宅心仁厚,沐深为敬佩。但慈不掌兵,义不守财。非常之时,需行非常之事。待天下太平,主公再行仁政,泽被苍生,亦不为晚。眼下,人口,才是争霸天下的根本。得了这数十万淮南之民,我江东根基将更加稳固,未来可期!”
刘备默然颔首。他明白李沐的道理,也知道这是当前局势下的最优选择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不忍,转而问道:“后方粮草、物资的调配如何?可能支应如此规模的人潮?”
李沐道:“主公放心。子布先生(张昭)己立下军令状,三月之内,绝不让一个南迁百姓饿死。糜竺先生亦倾其家资,并动员江东商贾,筹措了大批物资。鲁肃先生己在庐江、丹阳等地划拨出大片土地,并组织人手搭建临时安置点,只待百姓抵达,便可进行初步安置。周都督的水师船队,亦己开始在淮水、淝水下游接应,优先转运老弱妇孺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刘备略感心安,“务必嘱咐前线将士和沿途官吏,对待百姓务必和善,不得有丝毫扰民之举。若有趁机作乱、欺压百姓者,严惩不贷!”
“遵命!”
就在刘备集团全力组织淮南百姓南迁之际,北方的战局仍在持续发酵。
斥候们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蜂,不断将最新的情报送回寿春。
“报!曹操大军己合围下邳!袁术与纪灵合兵约八万,凭借下邳坚城,负隅顽抗!”
“报!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