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爸爸能回来吗?”林七蹲下来,指着地里缠绕的根须:“爸爸不在了,但他给你的爱,就像这根须,会跟着稻麦长出来,你吃着新收的粮,就像还能尝到他做的饼。”孩子似懂非懂,却认真地把种子埋进土里,埋得比谁都深。
秋收时,共生田的谷物堆成了小山。凡世的谷粒磨成粉,蒸出的馒头带着魔界的麦香;魔界的麦粒酿的酒,泛着凡世的稻甜。大家围着谷堆办“新收宴”,用的还是那口变形的铁锅,煮的是共生田的谷物、映味池的水、续味坊的野菜,还有每个人心里的盼头。
席间,那个失去父亲的魔界孩子突然站起来,举着碗酒说:“这酒里有爸爸的味!”众人笑着看他,他又指着身边的凡世孩童:“还有他妈妈做的饼味!”童言无忌,却道破了最真的理——味道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交融,就像人心,在共同经历过风雨后,早已不分彼此。
阿木看着这切,突然明白“承味种”的真正含义:不是要让过去的伤痛消失,而是要让它们成为养分,让现在的温暖长得更扎实。他走到记声墙前,冰里的呼救声已经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重建时的笑语、耕种时的号子、宴饮时的欢歌。这些声音与共生田的谷物香、映味池的水汽、续味坊的饼香混在一起,成了半味谷新的气息——那是历经磨难后,愈发醇厚的人间烟火。
夜深了,文渊阁的《三界味经》又厚了几分,最后页上,文曲星画了幅画:道巨大的裂痕上,爬满了藤蔓,藤蔓上结着各色的果实,果实里坐着不同界的生灵,他们正互相递着食物,脸上有笑有泪,却都带着向前走的勇气。画的旁边写着行字:“裂痕不是终点,是让根扎得更深的地方;伤痛不是结局,是让味变得更厚的料。”
风穿过半味谷,带着新收的谷物香、新酿的酒香、新栽的花香,漫向三界。在那里,废墟上已建起新房,断壁旁已开出新花,失去的虽不能重来,但得到的温暖,正在以另种方式延续——在锅碗瓢盆的碰撞里,在邻里互助的笑语里,在代又代人传承的味道里,生生不息,绵长悠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