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浓得化不开。~微*趣`小·说· ¢更!新·最*全_
独立团攻坚小分队,像一群蛰伏在暗夜中的狼,悄无声息地朝着远处那座黑沉沉的日军炮楼摸去。
李云龙猫着腰,走在队伍的最前面,那双在黑夜里依旧锐利的眼睛,死死盯着炮楼的方向。
林默则带着他的“没良心炮”班,几个战士扛着沉重的汽油桶炮身和炮弹,紧随其后。
他的脸上,没有太多的紧张,反而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兴奋。
林默看着那座炮楼,就像看着一座为牺牲战友准备的祭品。
这是他为这个世界献上的第一份“大礼”。
......
与此同时,杨村外围,那座让李云龙恨得牙痒痒的加强炮楼内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炮楼二层的指挥室里,灯火通明。
空气中混杂着清酒味、罐头鱼的腥味和浓烈的烟草味。
日军曹长佐藤,一个满脸横肉、眼露凶光的家伙,正舒坦地盘腿坐在榻榻米上,面前摆着酒菜。
他的对面,伪军连长王二狗正谄媚地躬着身子,为他斟满酒杯,脸上堆满了巴结的笑容。
“佐藤太君,您尝尝,这可是我特地从县城里给您弄来的好酒!”王二狗点头哈腰地说道。
佐藤满意地呷了一口,发出一声舒爽的哼声,拍了拍身下坚实的地面:“王桑,有这座‘永固工事’在,我们就是这片土地的皇帝!高枕无忧!”
这炮楼的确是他的底气所在。?x,w!q¢x^s,.!c,o`m\
不同于以往的土木砖石结构,这座炮楼是日军工兵部队按照最新图纸督造的,墙体里浇筑了大量水泥和钢筋,厚达一米,射击孔的角度经过精密计算,三挺九二式重机枪能构成毫无死角的交叉火力网,外面还环绕着铁丝网和雷区。
王二狗陪着笑脸,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:“太君说的是!只是……小人最近听到些风声,说泥腿子李云龙的独立团最近闹腾得厉害,还有那晋绥军的楚云飞,也不是个省油的灯。咱们这炮楼正卡在几条交通要道上,会不会……”
“八嘎!”佐藤还没等他说完,就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顿,酒水溅了出来。
他瞪着三角眼,不屑地冷笑道:“王桑,你的胆子,就跟老鼠的一样小!”
他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夜空,语气狂傲:“就凭那些土八路?他们有什么?老掉牙的汉阳造?还是那种扔出去都炸不响的土手榴弹?他们连这墙皮都蹭不掉一块!”
另一个伪军小队长也凑趣道:“太君说的是,那些土八路就是一群叫花子。”
“至于楚云飞,”佐藤的嘴角撇出一丝轻蔑,“他的德械师是厉害,可他的炮能有多少?敢推进到五百米内,我的机枪就能把他们打成筛子!想打我这座炮楼?”
佐藤拿起桌上一颗坚硬的核桃,猛地砸向身旁的混凝土墙壁。*天~禧?小¢说/网` ,首¢发*
核桃瞬间四分五裂,而墙壁上连个白点都没留下。
“看到没有?”佐藤哈哈大笑起来,声音在坚固的炮楼里回荡,“他们来打,就是鸡蛋碰石头——自不量力!”
“太君英明!”王二狗和一众伪军连忙附和着大笑起来,仿佛心里的那点担忧也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了。
佐藤得意地举起酒杯:“来!都给我喝!为了大日本帝国,为了我们这座永不陷落的堡垒,干杯!”
“干杯!”
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中,没有一个人注意到,在数百米外的黑暗中,两门漆黑的炮口,已经像远古巨兽的血盆大口,悄然对准了他们。
攻坚小分队在距离炮楼约莫五百米的一处土坡后停了下来。
“就是这儿了!”
李云龙压低了声音,回头示意。
林默点点头,立刻指挥几个战士行动起来。
他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个细节,仿佛这不是简陋的土制武器,而是世界上最精密的火炮。
“射击坑道再挖深一点,角度,再仰高三分!”
“发射药包,用三号标准量!”
他的声音不高,但在寂静的夜里,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权威。
助手们在他的指挥下,紧张而有序地调整着两门“没良心炮”的射击诸元。
李云龙在一旁看得心痒痒的,几次想凑上去问问,可见林默那专注的神情,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