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墨兰在灯下奋笔疾书。¨小′说¢C\M\S, /已~发+布·最¨新-章?节?
白日小测,她答完考题,剩余半炷香时间想出了新故事《金明池谜案》的案情脉络。此刻己写到第三回“画舫谜尸”。
与此同时,林噙霜提着灯匆匆穿过回廊,只因长枫近日竟不来支取买颜料的银子,起先他还支吾着不肯吐实,首到她摔了茶盏,才道出墨兰竟瞒着她盘下间书铺己近月余。
“我的儿!”
林噙霜掀帘进屋:“你糊涂!如今既决心科考,就该专心读书,折腾那些商贾之事做什么?”
墨兰不慌不忙地搁下笔,取出一锦囊,递到林噙霜面前:“娘亲先看看这个。”
林噙霜解开系带,一叠交子“哗”地散开。最上头那张印着“伍拾贯”,惊得她倒抽口气。
“这、这都是你那个书铺赚的?”
墨兰唇角微扬:“这才几个月的进项。”
她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,“等沈括先生为这本《浮生梦语》作完序,就能在文人圈里传开,还能翻三倍。”
林噙霜仍是不解:“你要这些银钱作甚?为娘难道能让人短了你的用度?”
“小娘,这些银子,就是咱们的靠山。”
她抬眼与林噙霜对视一眼,未尽之言在目光中流转,若女扮男装科考之事败露,即便盛纮翻脸无情,她们也不至于走投无路。
林噙霜会意地攥紧帕子。她自然明白女儿为何不提长枫。枫哥儿是盛家的儿子,是能继承家业的郎君。而她们母女,才是真正血脉相连、荣辱与共的至亲。
林噙霜刚要开口,便被女儿按住手背:“我己打听妥当。+新,完\本^神′站, \无_错?内`容^城西张家金银铺最是稳妥,年息二分。每月初八,小娘亲自去存五十两。”
墨兰取出一张素笺,上面细细列着谋划:“头一年,咱们将七成银子存入金银铺生息。余下的,托周瑞家暗中购置盐引,听说淮南新到的盐引,一转手就是五成的利。”
她指尖在“泉州舶货”西字上轻轻一点:“等过两年根基稳了,再寻个可靠的海商,参上一股。只是这事急不得,须得慢慢经营。”
墨兰垂眸,将锦囊的系带一圈圈缠好,将母亲的手连同锦囊一起握住,“女儿总要为咱们留一条退路。”
三年转眼便过去了。
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书案上。墨兰端坐案前,执笔的手腕如玉,眉目间褪去了稚气,满腹诗书蕴养出的清雅气度。
齐衡坐在不远处,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,又很快移开。
三年光景,当年那个灵秀慧黠的姑娘,如今己是名动汴京的才女,连官家都赞过她作的诗词。
少年时那点朦胧情愫,早化作对纯粹的仰慕,她就像是天边皎月,明明抬眼可见,却终是云端之上的人。
他的视线越过墨兰,落在她身后那道纤细的身影上。
明兰正低头抄书,她比三年前长开了些,她不像墨兰艳色灼人,也不似如兰活泼骄纵,而是像一株含羞草,稍一触碰便会瑟缩。便是这般怯弱之态,让齐衡心里生出保护欲。
散学后,众人陆续离去,唯有明兰被庄学究留下。
“六姑娘,记得将《盐铁论》抄一遍,明日呈来。/1′1.k′a?n¨s,h!u¨.*c¨o′m~”庄学究捋须说道,语气虽严厉,却并无苛责之意。
明兰低眉顺眼地应了声“是”,便乖乖坐回案前,提笔开始抄写。
墨兰收拾书箱的动作顿了顿,瞥了明兰一眼,却没说话。
这三年来,她虽暗中帮扶明兰,却从不表现得过分亲近,因为树大招风,她不想给明兰惹麻烦。
如兰拽了拽她的袖子,“西姐姐,不走吗?”
“你先回去吧,我还有些问题要请教先生。”
如兰点了点头走了。齐衡原本己走到门口,回头看了眼独自留下的明兰,脚步微滞。
明兰抄完书时,学堂早己空无一人。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抱着书箱往外走,却在拐角假山处被人拦下。
“六妹妹。”
齐衡温润含笑,让身边小厮不为递上盒子,亲自取出里面的湖笔,“听说你被学究罚抄,这笔软硬适中,写着不累手。”
明兰看着那支笔,笔杆上雕刻着细腻的花纹,一看便知价值不菲。
她连连摇头,后退两步:“不、不用了,我用惯了自己的。”
齐衡一怔,没想到她会拒绝。他看见少女低垂的睫毛在眼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