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州清晏殿内,金碧辉煌,数十盏宫灯将殿内照得如同白昼。+j.i_n?w-a!n`c~h/i+j/i?.^c?o!m!舞姬们翩跹起舞,水袖翻飞。
甄嬛今日特意描了飞霞妆,朱砂点就的牡丹花钿衬得她艳光逼人。
就在乐声渐急时,她突然对着芝答应说道:“颂芝妹妹当真是好福气,连这螺子黛都能用得,倒叫本宫这个贵人,好生羡慕呢。”
胤禛突然将手中酒杯重重砸在地上。清脆声让满殿歌舞戛然而止,舞姬们吓得跪伏在地,连乐师都忘了放下手中的笙箫。
“莞贵人!”
帝王厉声喝道,眼中怒火如有实质,“朕看你是恃宠而骄惯了!即日起发配蓬莱洲思过!”
“啪嗒”几声,不知哪位嫔妃的筷子跌落在膳桌上。华妃都惊得忘了趁机落井下石。连宜修向来端庄得体的面容罕见地露出错愕,皇上这火气来得实在蹊跷。
安陵容借着广袖遮掩嘴角。皇上这戏演得实在拙劣,方才还对着歌舞抚掌而笑,转头就暴怒摔杯,连个情绪过渡都没有。
不如向她讨教一二,从梨花带雨的哀泣,到柔情似水的缠绵,再到此刻的端庄得体,这些情绪转化她可是手到擒来。
颂芝呆愣在原地,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成了这场风波的由头。!幻*想′姬, ?追!最.新¨章\节¨她眨了眨描画精致的杏眼,唇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没想到皇上竟会为她当众训斥莞贵人,这可是连年妃娘娘都没有的体面呢。
年世兰此刻也是心绪复杂。她既恼恨颂芝这贱婢近来太过得宠,又难掩看到甄嬛吃瘪的快意。
她强压下心头酸涩,“皇上息怒!”正打算趁机再踩甄嬛几脚。却见皇上己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,只留下一地狼藉。
转眼秋意渐浓,这日沈眉庄携着新制的秋衣来到天然图画,远远便瞧见安陵容倚在栏杆边,正往池中撒着鱼食。
几尾锦鲤鳞光闪闪,其中一尾通体金红、额间一点雪白的尤为醒目。那是皇上特意从御苑挑选,亲自送来天然图画放养的。
“容儿,我想给嬛儿送些御寒的衣物去,蓬莱洲临水湿冷……”
安陵容手中鱼食一顿,西下环顾后拉着眉庄进了内室,将蓬莱洲避难一事与之前甄嬛主动让年世兰复宠的缘由细细道来。
沈眉庄闻言浑身一震,手中包袱掉在地上。她突然想起那日甄嬛被贬时,没有半分惊惶。
原来自己日夜忧心的好姐妹,早与皇上密谋至此,却瞒着她。~o÷完?/本e神Dt?站|μ? ÷}更~§?新,|!最??_全ˉ÷
“我日日担忧她在蓬莱洲受苦,原来我与她自幼的情分,倒比不上她与皇上……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化作一声长叹。
安陵容看见沈眉庄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。那双向来温婉的眸子此刻盈满水光,却倔强地不肯落下。
“姐姐别生气,实在是皇上……”安陵容刚想解释,却被眉庄抬手制止。
沈眉庄突然笑了,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,“容儿不必替她解释了。嬛儿素来聪慧,自然知道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这冬衣,倒是我多事了。”
金秋十月,圆明园的枫叶染红了半边天际。胤禛密令允祥返京,暗中查探敦亲王与年羹尧勾结谋逆的罪证。
允祥连日奔波,终于在十日后呈上一叠密函,那上面敦亲王的笔迹与年羹尧的印信赫然在目,连谋逆的具体时日都写得一清二楚。
十一月初三,允祥率骁骑营精兵突袭敦亲王府,叛党束手就擒。皇上御笔朱批:废三王为庶人,终身幽禁宗人府。
腊月回銮时,紫禁城积着厚厚的白雪。御书房内,胤禛己经连续批阅了三日的奏折,案头堆满弹劾年羹尧的折子。
“皇上,该用膳了。”苏培盛小心翼翼地上前,却被帝王抬手制止。
“年羹尧在西北的旧部可都查清了?”胤禛头也不抬地问道,指节在另一份奏折上敲了敲。那是甄远道递上来的折子,洋洋洒洒列了年羹尧十大罪状。
“回皇上,都处置妥当了。”苏培盛躬身回答,犹豫片刻又补充道:“敦亲王府上的家眷也都发配宁古塔了。”
胤禛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折尾甄远道的署名,突然怔住。
他缓缓抬头,眉头微蹙:“蓬莱洲……”话到一半竟有些迟疑。
苏培盛心头一跳,试探着问:“皇上可是想起莞贵人了?”
帝王猛地站起身,打翻了案上的茶盏。他这才惊觉,自从平定叛乱后,自己竟完全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