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容攥紧了帕子,深宫的日子像一潭死水,暗流裹挟着人心下坠,稍有不慎便会溺毙其中。\齐^盛/小~说¨网` ^更!新~最^快?
还好有他,只要有他,她才觉得自己仍是活生生的,不是算计的傀儡,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。
“系统说,我这残魂碎魄,若强入新躯,只怕要魂飞魄散。为躲天道耳目,它便将我塞进个无关紧要的龙套身上。”
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,“谁料这身子原是个倒霉的,卷进废太子案,一道被圈禁在宗人府。好容易熬到解禁,我马不停蹄地寻你,却得知你己入了宫。”
安陵容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。原来他也会痛。原来这深宫高墙外,真有人为她披风沥雨,甘愿赴一场迟来的局。
雨幕中他挺拔的身影笼着一层清辉,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落寞,“终究是……迟了一步。”
这一声叹息裹着雨气,沉甸甸坠在两人之间。从被冷落的闲散王爷,到如今御前得脸的近臣,这条路他走得鲜血淋漓。那些朝堂倾轧、那些刀尖舔血的算计,他不愿和她说,她只要知道,他回来了,就够了。
“嬿婉,别哭了。”
他抬手抚上她的脸,呼吸微微一滞。温热的泪沾在指腹,竟比记忆中还烫。自上一世分离,他就再没这样近地看过她。
自那年依梅园一见,有多少个午夜梦回,他都想不管不顾地翻过这层层朱红宫墙,哪怕只看一眼她窗前的剪影。
可笑,如今权势在握,反倒怀念起当太监的时日。至少那时能名正言顺地捧着妆匣锦缎踏进她的殿门,听她懒懒唤一声:“进忠,你来了。?狐+恋¨文¨学\ ,首_发+”
他将人揽入怀中,嗅到她发间熟悉的苏合香:“那林安绣庄两年间开遍大江南北。这样厉害,除了嬿婉,还有谁能做到?”
暴雨冲刷着太液池畔的孤寂与苦涩。前世他是阴鸷自卑的太监总管,今生成了怡亲王,出任总理事务大臣,御前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可此刻,当他额头抵住她的,安陵容唇边突然尝到咸涩——不知是雨水,还是泪。
雨势渐歇,檐角滴落的雨水敲在青石板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允祥将人裹在玄色斗篷里穿廊而过,绣心早被亲随请去耳房。
安陵容半阖着眼,醉意染红了眼尾。发间簪子不知何时被他取下,青丝如瀑,纠缠在他襟前。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,和刻意放缓的脚步声。
允祥踢开偏房的门,将她轻放在软榻上。手指流连在她发间,眼中翻涌着克制的欲念。
她突然抬手,若有似无地划过他颈间疤痕,而后缓缓下移,停在衣襟交叠处,挑开扣子,“你说我若有个孩子,是不是就能在这深宫站稳脚跟?”
允祥呼吸骤然一滞。
前世他是太监,纵有千般手段,也只能跪着为她铺路。可如今——
他攥住作乱的手,珍而重之地贴在唇边。动作带着生涩,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瓷器。
尽管这幕早在他脑海里演练过千万遍,可真当温香软玉在怀,他却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,连指尖都在发颤。
“娘娘想要什么,奴才都给您。?/-狐μ`恋ˉ:文,a¢学,μ, :|?追-?最.÷+新?-:章.??节¨μ”
层层叠叠的纱幔垂落,将内室隔出一方隐秘天地。雨水的潮湿与安陵容身上的幽香在空气中交织,在灼热的呼吸间氤氲成迷离的雾障。
烛火摇曳。
晃动的光影将两道身影投在墙上——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扣住皓腕,青筋隐现;
一缕散落的青丝垂在床沿,随急促的呼吸起伏;
最后是汗湿额发抵在发红的锁骨上,像倦极的归客终于寻到栖息之所。
“奴才的好主儿,发发慈悲吧。”尾音发颤,像条被踩住尾巴的蛇。
她忽然翻身将他压进锦褥,青丝垂落如瀑,将他困在方寸之间。他瞳孔骤缩,呼吸凝滞。此刻她居高临下,是他从未见过的美。
“谁准你停的?”她俯身咬住他喉结,满意地听见他闷哼。
夜色温柔,暂时掩去了深宫里的刀光剑影。此刻,她只想停留在这方寸暖意里,不问来日。
翌日清晨,安陵容醒来时,己经回到了咸福宫。身上清爽干净,颈边却隐隐作痛,昨夜被抵在窗棂上时,他咬得又凶又委屈,仿佛要把两辈子的执念都刻进她骨血里。
她撑起身时,枕畔一抹金红忽地滚落。是那支凌霄花簪。昨日他拆下以后却没扔掉,应该是认出是他自己做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