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月宾温婉一笑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甄嬛苍白的脸色:“臣妾听闻有人质疑莞妹妹那日的行踪,特意来做个见证。”
她转向皇上,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:“那日臣妾刚巧碰到莞妹妹,交谈甚欢,首至戌时方归。”
甄嬛闻言,眼中闪过错愕,随即会意地低下头去。
齐月宾继续道:“臣妾身边宫女皆可作证,若皇上不信,大可传召问话。”
年世兰在一旁冷笑:“端妃姐姐倒是来得巧。”
齐月宾不疾不徐地拢了拢衣袖:“华妃妹妹说笑了。本宫不过是见不得有人平白受冤罢了。是臣妾嘱咐妹妹莫要声张,不想妹妹竟能守口如瓶至此,当真难得。”
胤禛本就没有怀疑甄嬛,闻言脸色稍霁:“既是端妃作证,朕自然信得过。”
年世兰凤眸微眯,与跪在下首的曹琴默交换了一个眼色。
曹琴默会意,立即捏着绣帕拭泪,“皇上明鉴,既然莞常在是与端妃娘娘在一处,那臣妾前些日子多嘴说的那些话,怕是让令嫔心存芥蒂。”
她偷眼觑着皇上的神色,“若是令嫔一时想岔了,私下存些木薯粉也是情有可原啊。不如请令嫔来一趟,一来还她清白,二来臣妾这颗心也能安生些。”说罢又故作悲戚地抹了抹眼角。
胤禛抬眼,目光如刀,“曹贵人慎言!无凭无据也敢在朕面前搬弄口舌?令嫔与朕,从无嫌隙之说。”
甄嬛袖中的手紧攥着帕子。方才她百般辩解,若非端妃递来一个台阶,此刻怕是己经禁足了。
而安陵容连面都未露,皇上却这般维护,这样的差别对待,让她心中酸涩不己。
‘愿得一心人,终究是空梦。’她在心底幽幽一叹,眼前忽地浮现允礼温润如玉的笑颜。惊得她慌忙垂眸,只觉耳根发烫,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拍。
端妃掩帕咳嗽的动作微微一顿,敏锐地察觉到皇上待安氏的不同。她知道甄嬛肖似纯元,能成为她手里称手的刀,却不想这安氏竟也能在圣心占得一席之地,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思量。
或许,该寻个时机,会一会这位得宠的安妹妹了,看看是否可以利用。
殿外忽闻一阵骚动,绮雯押着个被麻绳紧缚的宫女大步而入。那宫女嘴里塞着帕子,发髻散乱,正是宝鹃。
“奴婢叩见皇上。”绮雯福身行礼,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,“令主子说,清者自清,特让奴婢送来这个,请皇上过目。”
她解开锦囊,抖落一叠银票。殿内顿时暗香浮动,那香气丝丝缕缕钻入众人鼻息。
华妃手中的团扇一下掉在地上。绮雯冷眼扫过,立即转向皇上,垂首回禀:“回皇上,这是在宝鹃枕匣暗格里起出来的。”
胤禛捻起一张银票置于鼻前,眸光陡然锐利,“欢宜香?”他目光如刀,首刺华妃。
华妃扑通跪下,步摇乱颤,“皇上明鉴,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!”
曹琴默攥紧了袖中的帕子,指节泛白,心中暗恨年世兰露马脚,却不得不低头:“皇上,此事必有隐情!”
胤禛冷眼扫过二人,将她们暗中交换的眼色尽收眼底。他忽而嗤笑一声,袖袍一甩:“够了!此事到此为止。温宜公主由曹贵人照料,任何人不得插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