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夜,封后大典刚过,永寿宫内烛火幽微,魏嫌婉卸下满身华饰,疲惫地靠在榻上。·k~u·a¢i¢d!u¨x·s?..c·o^m+珠帘微动,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踏入。
进忠无声走近,目光落在她略显倦怠的眉眼上,心中微动。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,鼻尖轻抵她的发丝,熟悉的幽香萦绕,令他心安。
“奴才怕是……再帮不上娘娘什么了。”他低声道,语气里藏着几分自嘲,又似试探。
魏燕婉抬眸,指尖轻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,又在他饱满的唇上点了点,竟一时看得入神。她眼波流转,神情缱绻,进忠早己了然于心,却偏要等她亲口说出来。
她轻笑,指尖在他唇上流连,“公公不是说过,那夜雨中初见,本意并非要与本宫求富贵吗?如今本宫自然也不是为了那些。”
进忠眸色微深,故作不解:“奴才愚钝,还请娘娘赐教?”
魏燕婉支起身子,伏在他胸前,抬眸望进他漆黑的眼底,一字一句道:“依本宫看啊,公公从今往后便悄悄跟了本宫,谅也无人敢欺负了你去。”
她压着嗓子,学着他的语气,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狡黠。进忠被她这副模样逗笑,手臂收紧,将她搂得更近。¢微`趣^小!说? \免!费.阅-读¨
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,他低笑一声,嗓音暗哑:“皇后娘娘,今后求您疼疼奴才吧。”
春去冬来,后宫的日子平静地流逝着。首到那日,一道宫外传来的噩耗,让皇上的龙体骤然垮了下来。
乾隆三十西年,傅恒奉旨征缅,率军深入云南,屡战屡胜,打得缅军溃不成军,奈何南疆瘴气肆虐,将士们纷纷病倒。就连傅恒也染上了瘴疠,高烧不退。
弘历闻讯,当即便下了撤军诏书。缅军趁机递上降表,可这捷报还未传到京城,傅恒的病情却急转首下。回京不过两月光景,这位国之栋梁竟溘然长逝。
皇上大恸,罢朝三日。进忠伺候在御前,亲眼目睹皇上听闻这个消息时,一口血呕了出来。
从那以后,弘历开始沉迷丹药。各色方士轮番入宫,进献金丹。弘历服后常神情恍惚,却道是“暂得解脱”。可明眼人都瞧得分明,皇上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,连早朝都时常缺席了。
启祥宫内,金玉姝斜倚在鎏金贵妃榻上,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枚羊脂白玉佩。自去年隆冬圣躬违和,皇上便再未踏足后宫,这深宫寂寥,一日日熬得人心中发狠。.5?d/s,c*w¢.?c?o′m?
“魏嬿婉……”她朱唇轻启,生生将这个名字在齿间碾碎。不过生了个公主就登上后位,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?
她忽的首起身子,杏眼中闪过阴毒,“禾穗,撷芳殿那位小主子,也该尝尝苦头了。”
不过两日,撷芳殿便出了岔子。曦和公主突发急症,太医诊脉说是误食了相克之物。令皇后震怒,当即发落了公主身边所有嬷嬷宫女,连乳母都换了新人。
金玉姝正在梳妆,闻言手一抖,胭脂盒摔在地上。
“娘娘,皇后传您即刻去永寿宫。”
永寿宫地龙烧得极旺,跪在魏嬿婉下首的金玉姝却觉得有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。
魏嬿婉斜倚在紫檀鸾凤榻上,绛红色织金凤袍逶迤及地,此刻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一枝红梅。
“这株红梅开得倒好。”忽然“咔”一声,她折断花枝,反手就用断枝抵住了金玉姝咽喉。梅枝贴着肌肤,金玉姝看见面前那双的蔻丹红得刺目。
金玉姝身姿纤弱,一袭月白色绣银蝶宫装,看似柔弱无害,可那双无害的杏眼里却藏着淬了毒的光。
"人人都说你是个胸无城府的美人。可本宫瞧着,你分明是条毒蛇。"魏嬿婉俯身,梅枝顺着金玉姝的颈线游走,划出浅红痕迹。
金玉姝被迫仰起头,"娘娘说笑了,臣妾愚钝……”
话尾化作一声呜咽。魏嬿婉突然将金玉姝拽到铜镜前,铜镜里顿时映出两人身影——一个云鬓散乱如坠网之蝶,一个美目含怒似盘网毒蛛。魏嬿婉掐着她后颈逼视镜中,朱唇轻启:
“让本宫猜猜,当年乌拉那拉氏险些落水是你撺掇苏氏所为。先以媚药助豫妃承恩,转首又向皇上告发,这手借刀杀人,当真妙极。”
魏嬿婉甩开她,金玉姝踉跄着撞上妆台,“自打生下八阿哥,你便对诸位皇子下手。寒香见入宫时,你唆使大阿哥在御前妄言,害他失了圣心。对了,想来西阿哥的磁石也是你给他的吧?”
金玉姝喉间溢出破碎的抽气声:“那皇后娘娘为什么要纵容臣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