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宫内,魏嬿婉端坐在镜前。?k!a^n+s!h`u~d·i/.·c¢o?m′
镜中映出的女子眉目如画,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,这是她对着铜镜苦练多年的表情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
次日清晨,天光未亮,魏嬿婉便己到了翊坤宫。
她特意比众妃早了半个时辰,跪在如懿座前三丈之外,双手高捧一匣工整誊抄的宫规,“臣妾愚钝,见近日宫中流言纷扰,恐有损娴贵妃娘娘清誉,特将宫规分赠各宫姐妹,愿六宫同心,共修女德。”
说罢,她额头轻触冰冷的地砖,姿态恭顺至极。
“令妃娘娘用心良苦,臣妾等定当仔细研读。”身后传来一片附和之声。
魏嬿婉心知肚明。这些附和,是因为她前日刚往储秀宫送了御诗,昨日又为染了咳疾的永瑢送去川贝枇杷膏。
就算是无存在感的陆沐萍在看到如懿管理后宫鸡犬不宁的时候,也会想到孝贤皇后的好,转而希望令妃娘娘能够还她平静的日子。
威望和善名要一点点积累,正如当年在花房攒月例银子是一样的。
果然,弘历听闻此事后,当即想起魏嬿婉的蕙质兰心。次日清晨,六宫便接到口谕:令妃暂理宫务,整肃流言。/第\一_看_书`网~ .无~错,内¢容·
魏嬿婉明面上查出流言起于翊坤宫,顺势裁撤了三成宫人,又将那些早己备好的心腹,悄无声息地安插进了翊坤宫当差。
风波暂未停歇几日,就听到翊坤宫那边传来消息,如懿在宫道上偶见宫女容佩因不给银子被区别对待,顶撞主管太监遭责打,当场将其救下竟收为掌事姑姑,其余宫女一律又被主管太监赶回圆明园。
这日众妃请安,如懿端坐主位,目光落在魏嬿婉耳垂那对常戴的东珠耳坠上。
她忽然想起孝贤皇后,笑容微僵,随即温声道:“令妃妹妹近日协理宫务辛苦了,本宫特意命人打了对赤金嵌红玛瑙耳环赏你。”
容佩捧着漆盘上前,银盘中那对玛瑙耳环,耳针足有绣花针三倍粗,针尖应是特意让内务府磨得钝圆,这般粗粝的金器刺入皮肉,必会撕扯出细碎伤口。
魏嬿婉瞥了一眼,唇角笑意不减,盈盈下拜:“臣妾谢贵妃娘娘赏赐,只是这耳环太过贵重,臣妾怕配不上。”
如懿眸光微冷,语气却依旧柔和:“妹妹何必自谦?你如今协理六宫,正该戴这样的好东西。本宫眼下是赏赐你,而不是惩罚你。你可别会错了意。”
魏嬿婉心中冷笑。`[-我?的,书?|城@/′ @免)?费a*阅?:°读#这一世的如懿还是老样子,就会用这些下作手段立威。
她故作惶恐:“娘娘厚爱,只是臣妾耳洞小,怕戴不了这么粗的耳环。恐辜负了娘娘美意。”
容佩上前一步,语气强硬:“原不用劳碌令妃!穿不穿得进,是奴婢的本事;肯不肯让奴婢穿,便是令妃自己的心意!”说着就伸手取耳环,却被澜翠一把拦住,夺过漆盘递给主子。
“贵妃娘娘的眼光当真极好,这红玛瑙比臣妾生辰时皇上赏的南珠还亮。”
魏嬿婉抬手将耳环试戴了一下,指尖忽地一颤,耳针在白玉似的耳垂上压出一道红痕,“只是臣妾福薄,戴这样贵重的物件,怕是不妥。”
容佩眉头一拧,正要扬起手,却见宛嫔捧着茶盏轻笑:“令妃姐姐总这般谦逊。”
庆嫔接道:“可不是?姐姐连皇上赐的螺子黛都分与咱们画眉,这般心性,戴什么都是菩萨相。”
如懿的护甲在扶手上叩出闷响。魏嬿婉恍若未闻,转身问意欢:“妹妹看这耳环如何?”
意欢本就和魏嬿婉交好,一听此言,笑道:“这样好的东西,姐姐若不敢戴,说明便是,想必贵妃娘娘大度!定不会责怪。”
魏嬿婉眸中水光潋滟,仰起的脸比供佛的白玉还莹润,朝如懿深深一拜:“臣妾愚见,若强行戴这般粗重的物件——”顿了顿,语气愈发轻柔,“只怕伤了耳垂,反倒辜负了娘娘的美意。”
如懿眸光一冷,正欲开口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嘉嫔笑道:“令妃姐姐总是这般体贴,连贵妃娘娘的赏赐都想着如何不辜负。”
宛嫔也附和道:“是啊,姐姐这般心细,难怪皇上总夸您贴心。”
魏嬿婉低眉顺目,唇角笑意更深:“妹妹们过誉了,臣妾不过是尽本分罢了。”
她转身将耳环恭恭敬敬放在如懿案头,“娘娘的心意,臣妾铭记于心。只是这耳环实在贵重,臣妾不敢擅戴,还请收回成命。”
如懿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