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数月,暗卫如影随形地监视着李玉的一举一动。~x/w+b!b′o¢o?k_..c/o`m,进忠借着内务府调换当值的由头,在排班表上做了手脚,特意为李玉留出独处的空档。就像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,只等猎物自投罗网
暗卫很快便发现了端倪:李玉每逢戌时三刻必会独自绕道御花园,借着夜色的掩护潜入翊坤宫偏门。更可疑的是,他总与娴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惢心密谈,时而递过些许物件。
这些蛛丝马迹,都被暗卫一一记录在密折之中。而这一切,正是进忠想要他们看见的。
知道消息的弘历单单传唤李玉,却不说话,李玉手捧茶盘站了两个时辰,手臂发颤,茶盏早己凉透,却仍不敢退下。
“李玉你可知罪。”
弘历的声音忽然响起,却将李玉吓得手一抖,茶盏坠地,碎裂的脆响惊得他慌忙跪下:“奴才愚钝!”
“上个月初七戌时三刻,你在翊坤宫后殿角门,娴妃递了什么东西?”
李玉浑身一僵,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,寒意刺骨。
那夜的情景历历在目,娴妃笑意盈盈地递来一个香囊,说是自己亲手绣的。他本不敢收,却抵不住她一句“本宫的心意,李公公也要推辞?”
此刻御案上赫然摆着那香囊,上面绣样是玉如意,正暗合李玉,如懿两人名字。
“啪!”镇纸擦着李玉耳畔砸在朱漆柱上。
“朕能给你体面,就能收回来。”弘历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,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晃动的阴影,显得愈发森冷。
“进忠。>*3{<8¥看!书o网<\ -¤÷追{¨最^*新>¤章?×a节`”
阴影里转出一个清瘦身影,恭敬垂首:“奴才在。”
“带他去慎刑司,三十脊杖。”皇帝头也不抬,随手翻开一本奏折,语气淡漠得像是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。
“养心殿总管的位置,就由你顶上。”
“是。”进忠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,眼底掠过暗芒,转瞬又恢复成低眉顺目的恭谨姿态。
他缓缓转身,目光落在李玉惨白的脸上,唇角噙着笑意,温声道:“李公公,请吧。”
伸手虚扶,却似不经意地掠过李玉额头流下的冷汗,轻轻一蹭,像是怜悯,又像是确认他的狼狈。
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七八个小太监鱼贯而入,手脚利落地架起李玉。李玉浑身发颤,额上冷汗涔涔,却不敢挣扎,只能任由他们拖拽着往外去。
临到门槛,他艰难回头,正对上进忠居高临下的目光。那人负手而立,唇角含笑,眼底尽是胜者的从容与讥诮。
魏嬿婉得了进忠升总管的消息,特意去养心殿请安,为的是看上他一眼。
随后又去了长春宫,刚踏入殿中,扑面而来的浓重药气让她眉心微蹙,但转瞬便舒展眉目,换上一贯的温婉笑意,款款上前。
“娘娘今日可好些了?”她轻声问道,接过素云手中的药碗。
床榻上,琅嬅半倚着绣金靠枕,面色苍白如纸。往日里那双明亮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,眼下一片青黑,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。
“嬿婉来了。?l^u\o¨l.a\b+o*o+k′.¨c!o^m?”琅嬅勉强扯出笑意,嗓音沙哑得几乎辨不清字句。
魏嬿婉在床沿坐下,舀了一勺药,轻轻吹凉,递至皇后唇边:“娘娘,药要趁热喝,身子才能好。”
琅嬅却微微摇头,声音虚弱:“罢了……本宫实在咽不下。”
魏嬿婉指尖一顿,望着她憔悴的容颜,忽而想起从前,那时的长春宫总是欢声笑语,皇后执笔教她写字,眉眼温柔,“嬿婉,你就像本宫的亲妹妹一般。”
可如今……
魏嬿婉放下药碗,握住皇后冰凉的手,“娘娘,您得保重自己,七阿哥若在天有灵,见您这般折磨自己,该多心疼?和敬公主、二阿哥都离不开您,还有臣妾……也舍不得您。”
琅嬅闻言,泪水无声滑落,指尖猛地攥紧魏嬿婉的手腕,指甲几乎嵌入皮肉:“嬿婉,本宫无用……昨夜又梦见他了,他穿着小袄子,在御花园里冲本宫笑,可本宫怎么都抓不住他……”
魏嬿婉眼睛一酸。自永琮夭折,皇后便一病不起,六宫事务皆交由苏绿筠和如懿打理。她常来长春宫陪皇后说话,讲些宫里的新鲜事:李朝进贡的贡女无随侍入宫,听闻是金玉妍的妹妹金玉姝,皇上竟封了嘉嫔,众人私下唤她“小嘉嫔”……
魏嬿婉轻轻拍着皇后的背,像哄孩子一般柔声安慰:“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