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复的话虽然带着刺,听在旁人耳中未免不舒服,可对全冠清来说,却如饮甘露。/小!说+C\M+S* ,追¨最*新+章\节?
方东白被杀的消息传来那一刻,他心中积压多年的恨意终于得到了宣泄。
他亲自掘开方东白的墓穴,只一眼便认出那一身剑伤正是他自己苦练多年的招式。而能将方东白伤成那般,又恰好出现在终南山的,天下间除了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”的姑苏慕容复,再无他人。
在确认事实之后,他将那具尸体碎尸万段,方才赶来客栈候着。
他原本以为,慕容复会因他的丐帮身份,避嫌否认;甚至自己还准备先以礼相待,缓和气氛,免得对方心生警惕。
谁曾想,这位南慕容却毫不掩饰,一句“我杀的”,坦荡承认,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却偏偏让人心服口服。
一个能与乔峰并肩齐名之人,自有其傲气。
全冠清深吸一口气,正当慕容复以为对方要翻脸之际,他却突然单膝跪地,郑重其事地道:
“慕容公子在上,请受全某一拜!”
慕容复微怔,旋即察觉对方并无作伪之意,急忙将他扶起:“全舵主,何必如此大礼?快快请起。”
全冠清神色肃然,郑重说道:“公子有所不知,家父死在方东白手下。全某自幼誓要为父报仇,奈何资质平庸,实力不济。,w?d-s-h,u`c^h·e.n·g,.\c¢o/m~帮中长老又多与方东白私交匪浅,以我低贱之身,哪有翻身之日?如今他死在公子之手,全某此生夙愿得偿,大恩不言谢,往后但有吩咐,全某刀山火海,万死不辞!”
他言语诚恳、目光坚决,看不出丝毫作伪。
慕容复虽有几分将信将疑,却也不能不承认,全冠清若真是为父复仇而争权夺势,他那些“煽风点火”、“带节奏”的手段倒也合情合理,反倒显出几分“用心至深”的狠人气质。
于是,他顺势将对方扶起,语气淡然:“举手之劳,不足挂齿。全舵主不必挂怀。”
全冠清却不肯就此罢休,非要拉着他一叙,说是“感恩戴德”。慕容复推辞不过,只能作陪几句。
行至街角,慕容复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:“全舵主,不知你对贵帮帮主……有何看法?”
全冠清一愣,旋即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,眼中七分嫉妒,三分敬仰:“乔帮主……名重如山,威震天下,实乃当世真正的大豪杰、大英雄。”
全冠清言辞恳切,但慕容复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微妙情绪。
那不是发自内心的崇拜,而是一种屈居人下、望山兴叹的无奈。是嫉妒,是不甘,是仰望中隐隐作痛的自惭形秽。
这正是慕容复要的。?6,1-看.书.网_ +追?最¢新¨章¨节,
他轻轻摇着折扇,含笑望着夜色,缓声道:“不错,乔帮主为人正直,侠义无双,当得起‘盖世英雄’之名。”
顿了顿,他似随意地又加了一句:“可惜……世事无常。”
全冠清眉头一动:“公子此言何意?”
慕容复笑而不答,只是摇头:“没什么,酒后胡言,全舵主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话虽轻描淡写,却像一粒石子投入湖中,在全冠清心里激起了层层波澜。
他心思缜密,一下子就听出了慕容复的言外之意——似乎……对乔峰的名声另有见解?抑或掌握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?
他不敢问,也不便问。
反倒是慕容复自己在这个时候转了话锋,语气微缓,道:
“全舵主,你与我一样,都是志存高远之人。”
“公子谬赞。”全冠清低头拱手,实则耳根微烫。
“我看得出你有才、有志、有心,也懂得隐忍、布局。”慕容复语气渐缓,字字沉稳,“可惜的是,天下之大,忠义未必换得公道,清名未必赢得人心。若只靠自己孤军奋战,终归难成大事。”
他话锋一转:“若你我联手,又会如何?”
全冠清身子一震,猛地抬头。
“慕容公子……你是说……”
慕容复缓缓转身,目光在月色下幽深莫测:
“你想登上那把椅子,不是吗?可丐帮太大,帮中弟子崇拜乔帮主,你一个人,争不过乔峰,争不过长老们的旧情牵绊。”
“但若你身后有我——有姑苏慕容的支持,你便不再是孤身一人。”
“你要权,我要势。你入主丐帮,我收其所长。”
“将来时机成熟,群雄并起,我慕容氏复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