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之甲拍拍身旁草地请杜寒入座,并挥手示意旁人退开,随后长长叹了口气:“唉……此役败矣……”
鲁之甲情绪低迷,杜寒想起他日后的命运:因柳河之战损兵折将,自感愧对孙承宗,最终投水自尽。+h.o/n\g+t-e~o¨w^d?.~c~o^m¢
“确实输了,但好歹杀了不少俘虏,也算持平。
将军且放宽胸怀。”
杜寒明知已败,但见鲁之甲垂头丧气的模样,又岂能袖手不理?
尽管建虏暂且退去,明军亦伤亡惨重,无人再信耀州仅有三百建虏的说法。
如今剩下的这点兵力,别说攻城,能否顺利返回对岸都是难题。
四艘小船就在眼前,先送几人渡河不成问题,但要全员平安离开绝非易事,除非建虏不再来袭。
“罢了,还是清点一下人数吧。”鲁之甲郁郁起身,杜寒意识到自己的宽慰并未奏效,鲁之甲依旧精神萎靡。
不过杜寒并未多言,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为时已晚。
这一战,鲁之甲麾下的精锐卫队几乎全灭,他的心情能好才怪。
失去亲兵的将领,犹如失了利齿的猛虎。
待清点完人数,鲁之甲的脸色愈发苍白。
包括杜寒的人在内,总计只剩589人,其中575人是今日登岸的火器兵。,w?d-s-h,u`c^h·e.n·g,.\c¢o/m~
也就是说,前两天过河的八百余人已全军覆没,今日增援而来的火铳兵也折损两百余。
更令人胆寒的是,李承先参将、张邦才都司、马吉千总、周守祯千总、张文举千总以及郝自演千总皆已阵亡,还有一名千总惨遭杜寒击杀。
……
此刻,除鲁之甲与杜寒外,仅剩几位百总尚存,意味着中级军官已近乎全灭,高层将领唯余二人。
杜寒确认完伤亡人数后,并未多感情绪,毕竟此结局早在预料之中。
在之前的激战里,除了阵亡的李承先与被他击毙的千总外,他并未见到其他千总级别的将领。
鲁之甲却截然不同,他始终驻守上游指挥作战,其余战场的情况一无所知,只知道杜寒率部击退了建虏,其他事则茫然无知。
得知这般结果后,鲁之甲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,参将级别的李承先竟当场殒命,身为统率的他深知自身难辞其咎。
沉默片刻后,鲁之甲走向杜寒击毙的千总遗体,望着尸首又是跺脚叹气:
“杜兄弟,杜兄弟!有话咱们可以商量,何必如此?你为何要取他性命?”
杜寒对此哭笑不得,在那种危急时刻,他也别无选择,唯有果断行事。·新′完′本*神^站+ ?更′新?最^快′
但杜寒明白,此事定会招致麻烦。
尽管只是一个游击将军,他并无权利随意处决邻营千总。
两人再度陷入沉默,鲁之甲突然指向那具千总遗体:
“杜兄弟,你可知此人身份?”
“谁?”
杜寒闻言一怔,听鲁之甲的语气,这名千总似有些背景,难道自己误杀了位重要人物?
“此人姓钱名应科,乃辽东巡抚喻安性的表弟。
他曾为孙督师的赞画,一心渴望亲临沙场杀敌报国,此次出征前才被授予千总一职,却不料遭你所杀。”
鲁之甲言毕,连连摇头叹息。
杜寒只觉头大如斗,早知此事战后必生波澜,却未料到麻烦竟如此棘手。
自己不经意间一枪击毙的千总,背后竟隐藏着这般权贵。
赞画多为心腹担当,此人既是孙承宗的赞画,定是受孙督师器重之人,更未曾想到他还与喻安性有亲缘关系。
孙承宗自是毋庸置疑,帝师身份且统领辽东,杜寒绝不敢冒犯。
而喻安性亦非善类,曾孤身闯入葡萄牙军营,若依正常历史进程,此人日后或可任蓟辽总督,甚至跻身兵部尚书之列。
这般人物,杜寒同样难以招惹。
眼下,杜寒感觉仿佛有人欲在仕途上有所成就时,先来前线镀层金以增晋升筹码,谁知金尚未镀完,便被自己一枪击毙。
杜寒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平静而坚定:“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,若不是我迅速召集队伍反击建奴,咱们现在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毕竟那天所有人都慌乱不堪,无人听从指挥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遥望那片布满硝烟的旷野,手指向远处。
“鲁兄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鲁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