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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临时搭建的基地,一些基础设施肯定没有之前的完善,但基本的生存条件都能够得以保障。条件并未有您想的那般艰苦,”顾屿衡虽然在向宋恂初解释,但一双黑曜石般熠熠生辉的眼,却始终落在正对着的苏楚箐身上,“我本该年前就回来,但回来的路上遇到山路雪崩,车队在乡民家里耽搁了几日。让你们担心了,对不起。”
因为太不好意思而转过身去的苏楚箐耳朵微动,知道他这是在解释失约的原因。肋骨下的心脏像是变成了一个装满的蜜糖罐子,顾屿衡稍微晃一晃,罐子里的糖浆就会满到漫出来。
“你们还要在外面聊到什么时候去?饭菜都要凉啦。”屋里的顾姝君催促道。
仿佛是为了附和她的这句话,周围烟火引爆的间隙传出一身肚子的“咕噜”。
知微连忙捂紧肚子,几乎要将小脑袋都藏在知晏身后去了。
众人纷纷笑起来。
“对,赶紧吃饭,刚好屿衡回来了,这团圆宴才算是真的团圆。”宋恂初不忘叮嘱道,“楚箐,外面冷,你也赶紧进来。”
还不等苏楚箐回答一句‘好’,握着竹竿的手却被顾屿衡握住了。
“家里的这些事,放着让我来。”
原本还在落泪的宋恂初乐得见小夫妻俩感情好,眉眼弯弯地笑起来。
顾姝君同样瞧了眼身边潘德霖一眼,被瞧的潘德霖立马箍着她的腰,小声为自己辩解道,“咱家有保姆,这种事我你放着,我也能做。”
“吃你的饭去吧。”嘴上虽不客气,但这次却没推开潘德霖伸过来的手掌,任由他带着婚戒的手流连在不足一握的腰间。
“走吧,彩秀,咱们吃饭去,你刚才说信是什么意思?”
“嗐,我不是让楚箐把信带回来嘛……”
收回打量的视线,苏彩秀嘴角津津带笑,顺着顾姝君的邀请重新回到屋里,心里仍乐呵地想着,怪不得这三妹夫啊,能被自家三妹挂念这么久。
等爸妈也转过身去,苏楚箐用手肘推了推越靠越近的顾屿衡,耳后的肌肤烫的吓人,“你干什么呀,爸妈和姐都看着呢。”
明明是归罪的话,落在顾屿衡耳朵里,却如同撒娇般甜的发腻。作为今年即将迈过三十岁大关的成熟男人,从小早熟的顾屿衡,终于领悟年幼时班上的男同学乐忠于撩拨女同学的原因。
覆盖在手背上的大手下滑接过竹竿,苏楚箐抬脚,刚准备跟着一起进去,嘴角却猛然落下冰凉柔软的触感。
唇与唇紧贴,一触即放。
惊愕地抬头看去,心满意足的顾屿衡起身将竹竿靠着墙边放好,就像是在父母眼皮底下偷偷谈恋爱的青年,眼里的饱餐一顿的餍意都快要溢出来了。
劲瘦且带着青色血筋的手,勾上苏楚箐小拇指,顾屿衡微微偏头,嘴角噙笑地牵着已经呆掉的她往屋里走去,刚才落在苏楚箐嘴角的唇,此刻离耳朵那般近。
“放心,”古井般深沉的嗓音终于染上些许揶揄,“他们看不见。”
看不见个屁。
苏楚箐的脸彻底燃烧起来了,好在有知晏知微俩护法挨着坐,给她猛烈跳动的心脏片刻的喘息。
吃完团圆饭,时间已经不早了,宋恂初帮苏楚箐收拾好厨房和餐厅,扯着还想要和自家儿子再聊上几句的顾尚忠,回家去了。潘德霖急于和顾姝君去过双人世界,从二楼书房下来与苏楚箐告别后,扶着顾姝君的腰,坐上桑塔纳,也一踩油门离开。
原本热闹的客厅,瞬间之剩下苏楚箐和顾屿衡二人。
“知晏知微呢?”
将洗干净的餐具收进橱柜,苏楚箐脱下围裙,从厨房走出来。
“姐带他们洗澡睡觉去了。”
苏楚箐点头表示知晓了,“你呢?困不困?保温瓶里还有点热水,是下午爸妈来的时候我烧的,现在估计还热着。炉子上的水刚放上去,你要是困了就先用保温瓶里的水洗。”
“不困。”
苏楚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,顺带关上了厨房的吊灯,客厅中央的灯没打开,一楼只剩下餐厅里的彩色玻璃吊灯,缓缓散发着暖色的光晕。
刚从外面扔完垃圾回来的顾屿衡,身上又沾上北方冬夜里特有的寒意。最外面的一层军大衣已经被他脱下来了,内里是件灰色的针织毛衫。他伸出手,自然而然地将苏楚箐拥进怀里,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。
“先让我抱会儿。”
婆婆说顾屿衡瘦了,确实,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