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挑帘从内里走出来,人未到,一股浓重的脂粉味先飘了过来:“唉哟,是陆大夫吧?早就听说了,陆大夫真个比当朝的御医还难请呢!”秋儿抬眼,微蹙了眉头,感冒未好,不由打了一个喷嚏。老鸨一看,忙陪着一张万古不变的笑脸道:“侍萍,陆大夫来了,丫头们,快给陆大夫看茶!”紧接着就是一阵掀帘子挪桌椅的声响,屋里光线有些暗,屋内之人似是还未起床,大红的帐子依旧落着。听得有大夫来,里边的人嘤咛一声,意态慵懒地露了半个身子。一张毫无暇疵的皎好面容便呈现在众人面前,看到秋儿,女子俏笑一下,在丫环们手忙脚乱的一阵忙碌下起了床。反正她出的银子够数,秋儿也不着急,开始细细地打量这间屋子。
墙上有几张显是名人的山水画,是不是膺品,秋儿不大懂。显眼处还有几幅仕女图,上边的几位女子均是一身唐装,薄纱罩乳,均是隐隐约约的让人心旌意动,如果在二十一世纪,怕是早有女子当做正装上街了,然在这个时代,这些却只能做为青楼中撩拨客人情趣的上不得台面的黄片。秋儿心下想着不觉一笑,墙上挂着一把上好的瑶琴,一管洞箫显然不是主人的专长。桌上茶盏都是极为考究的瓷器,氤氲的茶香散开来,让人竟有了一瞬间的神清气爽。
本不是见客,这被唤做侍萍的女人粗略打扮一番,软步无声地走了过来。快到背后,秋儿倏地转过身来,眼带笑意地看着侍萍:“侍萍小姐可准备好了?”“是的,请陆大夫把诊。”“既如此,就请小姐先伸出右手。”都是女人亦不用避讳,更不必用那些悬丝把脉的玩艺了。秋儿细心的诊完后,微蹙了眉头,又细细号了她的另一只手。两相把过后,不禁蹙了眉头。这侍萍看得心急,屏退了一众丫环,直语道:“陆姑娘有话就请直讲!”秋儿一脸同情的看着她,不知道如何开头。最后换了一种方式说道:“小姐以为怀孕对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?”侍萍脸色略微一变,不敢致信地问道:“你是说?”下边的话还未出口,便听得门外有声响,一个丫环尖着嗓子说道:“白公子来了,可是不放心侍萍小姐的身子?”秋儿随即便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,温文无害的说:“可不是,侍萍小姐身体不好,本公子寝食难安。”说着话,便有丫环高挑了帘子,虽是背光,秋儿依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