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来来!先生,今日可是除夕!”
“咱们,好好的饮上一杯!”
“来!”
很快。
诏狱的牢房之中。
觥筹交错。
那不断的呼喊声,大笑声。
为这冰冷的诏狱,添了一道难得的生气。
一旁。
那在一旁看守的狱卒,捅了捅一旁的同伴:“我说,咱在这诏狱中当值了这么些年,还是第一次在诏狱中看到这光景!”
“真的是……”
那年轻的狱卒摇了摇头。
而在他一旁,那位年长一些的狱卒则是翻了个白眼:“你也不看看,那牢房中的都是何等人物?”
“一位帝师,一位当朝王爷,最次的,也是御史中丞……”
“别说是在狱中吃吃酒了,那便是一把火把诏狱烧了,你能说得了什么?”
“受着便是。”
那位年轻的狱卒叹息着点了点头,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有些生硬的饼子,是哭笑不得:“和他们一比,咱们倒像是在坐牢的……”
……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这边,年轻的朱棣说话都成了大舌头。
他恍惚着看着面前的李尘,重重的拍了拍李尘的肩膀,是由衷道:“先生……”
“咱这一辈子,唯一服的人就只有三个;一个是我父……父亲,一个是我娘,还有一个就是我大哥。”
“但是现在,哪怕是咱父亲,咱娘还有咱大哥,在咱的心里都……都比不上先生您!”
“有了您啊,真是咱大明的三生之幸!”
“来,咱干一个!”
一旁。
宋濂和涂节相视一眼,下意识的一个哆嗦,朝着隔壁的密室望去。
再转头望了一眼朱棣。
那表情是欲言又止。
闪过一丝笑意之后。
这两个老狐狸,都是纷纷举起了杯中酒:“为先生贺!”
隔壁的牢房。
朱元璋的脸再一次的黑了下去。
“这臭小子!”
朱元璋咬着牙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。
而在一旁,朱标却全然没有朱元璋的做派。
此刻的大明太子,笑得都直不起腰来:“父皇,老四一向孟浪,大过年的您就饶过他这一回吧。”
“不然等他和先生出狱了,恐怕得活活被你打死了。”
朱元璋白了一眼:“这臭小子,就是一日不打,变上房揭瓦!”
“咱看,以前还是打得少了!”
朱标笑着挑了挑眉:“不过,这次老四干得还不错不是吗?”
朱元璋的嘴角这才展现出一丝笑意。
“罢了,这次且先饶了他。”
而在牢房中,李尘看着热切的三人,笑着摇了摇头。
他哪里不知道几人的用意?
虽然明白,三人应该是会错了意。
但是说实在的。
自穿越之后。
李尘才是在三人的身上,第一次的感觉到了真正的温暖。
李尘自问,自己是一个比较淡泊的人。
前世的工作决定了,李尘一直是来往奔走在考古的路上。
要不然,就是伏案研究。
和自己的家人,也真是聚少离多。
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,李尘其实已经习惯了。
但是,即便是在现代的居无定所,却也根本比不了现在的一丝一毫。
和自己的“家”,相隔的不再是距离。
而是足足六百四十三年,二十几万个日日夜夜。
有些时候。
李尘宁愿自己是做了一个梦。
在梦醒之后,发现自己再一次的回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家中。
但往往梦醒了。
李尘面对的,依旧是冰冷的牢房。
李尘笑了笑,并没有说些什么。
自顾的斟满了一杯酒,而后举起酒杯,对着牢房外明月的方向遥举,直接一饮而尽。
昏黄的油灯下,李尘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很长。
满满的,笑容也变成了良久的沉默。
一旁三人相视一眼,俱是无言。
待得李尘再转过头来。
“先生……”
一声呼喊。
李尘点头:“我在呢。”
“以后,每年过节,我们都可以陪着先生的。”
朱棣看了看身周的宋濂等人,而后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