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,不仅仅是踢斛淋尖,还有什么火龙烧仓、收受杂税,大斗小斗等等……”
“这些东西,你们应该是比我更加清楚,这样的现象,自古而有之,可以说,这就是官吏们盘剥百姓的一种方式。”
“你们觉得,这是因为什么造成的?”
旁边的朱棣不假思索,便是直接回应道:“官吏们贪得无厌,如此而已。”
然而。
宋濂很显然,却并不同意朱棣的说法:“问题,怕是不在官吏们身上,而在于本身的粮食征收制度,或者说是先生所言的税收漏洞之上。”
宋濂一句之后,这边的李尘接过了话茬,是直接道:“宋老先生所说的,其实倒也没有什么错。”
“一个普遍的现象背后,有问题的不是是人或者什么东西,绝对是问题背后的制度,出现了漏洞。”
“那么,你们觉得,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?”
“提出一个办法,让百姓们不必承担土地税收之外的额外负担呢?”
朱棣低头。
听了这个问题,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:“眼下,以我大明的律令,剥皮实草,枭首示众……”
“敢有犯者,皆是严惩不待。”
“对于这些人,不严惩,不杀上一批,恐怕是没有办法震慑这些宵小的。”
李尘和宋濂相视一眼,却都是摇了摇头。
“老燕啊,你所说的问题,还是太过表面。”
“既然以你所说,难道如今大明对于相关的律令,还不够严苛吗?”
“但是结果呢?这样的现象,莫非就消失了吗?”
仅仅是一句话。
就是将朱棣想要说的,直接是堵了回去。
正如李尘所说的那样。
如今的大明律法之严苛,可谓是前所未有。
但是,相关的贪腐之事,却依旧是无法杜绝。
上至胡惟庸、郭桓这样的朝廷大员。
下到里长、基层的小吏。
这些贪腐之事,却是屡见不鲜。
大明每年处决的贪腐之人,可谓是数不胜数。
然而呢?
随着大明经济的逐渐繁荣,这些事情不但没有消除,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
是大明的律法不够严?
还是朱元璋的刀子不够锋利?
李尘这边,给出了自己的看法:“历史的教训已经证明了,光靠着严刑酷法,其实是行不通的。”
“过度严苛的法律,除了激起矛盾之外,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。”
“律法是一是工具,但是真要达到目的,靠的是稳定有效的制度。”
宋濂这边皱了皱眉头,李尘的一番话,让他直接陷入了沉思。
“先生,我记得先前你曾言,需要建立一处类似于锦衣卫的督察机构,监察地方,如此在监督官员的同时,再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。
宋濂自己就先将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否定了。
他深深的皱起了眉头,摇头道:“不行不行,如此一来,所耗费的人力,何其之多?”
“以我大明目前的情况,这个想法实在是不大现实。”
毕竟。
宋濂自己也知道。
先前李尘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。
他们就已经觉得十分困难了。
以他们的估计,至多到实行到县一级,就已经是眼下大明的极限了。
要再想深入到乡、里一级,那所需要的人力物力,难度将是呈现着几何倍数的增长。
李尘也是补充道:“老先生说得没有错,而且这样一来,也同样有个问题。”
“以人监督人的效果,终究是以人的主观意志所决定的。”
“到了后面,监察官吏与地方官吏同流合污的现象,恐怕难以杜绝,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。”
话题到了现在这样一个地步,似乎是进入了死胡同。
无论是宋濂还是朱棣两人,都已经是眉头紧锁。
唯独这边,一直没有怎么发言的涂节,忽然是两眼放光,抬起头来:“先生,那如果说,咱们换一种方式征收税粮,将会如何呢?”
一句之后。
朱棣和宋濂皆是抬起头来:“换一种方式?”
两人沉吟之中,却都是苦笑道:“自古以来,纳税之事,或是纳粮,或以布匹、绢等形式,如何还有其他的办法?”
然而。
就在两人一句之后,这边的李尘却是笑着抬起头来:“其实,涂大人的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