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。
听得李尘那“大逆不道”的话。
无论是朱标还是涂节,都已经是冷汗淋漓。
“先生,莫要胡言!”
朱标上前,来到朱元璋的身边,一把按住了朱元璋那已经是有些躁动的身体。
而涂节更是直接扑到了李尘的面前,瑟瑟发抖的劝谏道:“先生!我的亲祖宗!”
“您可千万不要再说了!”
此刻的两个人,一颗心都差点没有直接跳出来。
要是换了个人,敢这么和朱元璋说话,恐怕脑袋已经是在和身体说拜拜了。
恐怕,也只有眼前的李尘,敢这么对着朱元璋说这些话了。
但是这边,已经“心有死志”的李尘,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。
看着面色铁青的朱元璋,直接是很不客气的说道:“律法之事,乃是一国的根本,岂能有半点儿戏?”
“律法贵在公正严明……”
顿了顿,李尘又不忘直接一个补刀:“虽然在我看来,洪武皇帝所颁布的律法,过于严苛到近乎苛刻了。”
“但是,如果仅仅凭借一个所谓的大诰,便能平白让人罪轻一等,长此以往,谁还会遵守,这不是儿戏又是什么?”
一句话。
朱元璋梗住了。
半晌,他才是有些迟疑的张开了嘴:“可是,陛下如此,也是为了能让大明的百姓知法懂法不犯法,这样……这样不是很好吗?”
“好个屁!”
李尘轻蔑的一笑:“要让百姓知法,完全可以用其他的办法,为何独独要用大诰?为什么又要让大诰可以减刑,这还不是拍拍屁股就想出来的东西?”
这边,李尘的话瞬间就是怼得朱元璋哑口无言。
而且,虽然此刻的他,恨不得是把面前的李尘直接拿下,直接来一个大卸八块。
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仔细一想想,却觉得李尘说得话,还真特么的有几分道理……
不过,这样的话,朱元璋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的。
他只能冷哼一声:“不过是你一面之词罢了!”
“你一个黄口小儿,怎么懂得家国大事!?”
李尘不屑的看了朱元璋一眼:“看着你半截身子要入土的年纪,也未必见得有什么见地?”
“你!”
朱元璋一瞪眼,颤颤巍巍的指着李尘,是朗声呵斥道:“大胆狂徒!大胆狂徒!”
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
李尘不管不顾,直接是继续说道:“再说说,这大诰的第二个荒谬之处,百姓手持大诰,就可以告官?”
“简直是荒谬至极!”
一旁。
朱标一把抱住了朱元璋的腰,在朱元璋的耳畔,一面轻声的为李尘求饶着:“父皇……父皇……您消消气……”
“先生他……他这是不知道您的身份,所以……所以就轻狂了一些,父皇您可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!”
朱元璋涨红着脸,却依旧是不住的挣扎着。
那望向李尘的目光,简直像是要杀人一样。
“放开我!”
“放开我!”
“小子,今日你要是不把话给咱说明白,你必死无疑!”
“听明白了吗,咱说的,你必死无疑!”
看着朱元璋那怒发冲冠的模样。
在李尘看来,却不过只是无能狂怒。
丝毫不知,此刻的朱标和涂节,简直就想给他直接跪下了。
但是不说话是不可能不说话的,所以李尘还是直接的开口了:“如果道理是比的谁声音大的话,那我今天的确是必死无疑了。”
“但可惜,并不是谁声音大,谁就有道理的。”
“那洪武皇帝在决定此事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,若百姓手持大诰就能告官;那么,如果有刁民借次胡搅蛮缠,借此逃脱罪责、劳役,甚至是趁机诬蔑官员,又该如何处理呢?”
李尘目光灼灼,径直的望向面前的朱元璋。
事实上。
在历史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。
朱元璋所颁布的大诰,除了洪武年间。
等到了后世的大明,基本上也就成了一纸空文。
而朱元璋何等样人?
在李尘说完之后。
几乎是一瞬间,便是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。
所以,他直接就是愣住了。
虽然很不想承认。
但是李尘说的,依旧是有几分道理?
“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