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的就是对方的措手不及,他们不会想到他们的炮火是可以直接打到对面的,这对对方而言已经是非常震惊恐怖的一件事儿,他们必须要抓住这样的机会过河。
这一晚宁咎和他们讨论到了深夜,他将平面图画在了纸上,模拟了炮火从瞭望台上射出去的路径,其余的船只安排,多少人过河,过河之后如何防守的问题他都很少发表意见,都是在一旁很仔细地听着。
这过河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儿,大军若是想要在对面驻扎就必须守住那一方的河道,但是吴寒在对面的几十万大军不是吃素的,过河的士兵需要休息的地方,需要生火做饭的地方,很可能渡河过去的人被吴寒歼灭了。
方案一次一次地被提出来,却总是有瑕疵,宁咎回到阎云舟那屋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:
“回来了?”
宁咎垂着脑袋过去,这一晚上一营帐的人,七嘴八舌,当兵的嗓门大:
“这一晚,吵得我的脑袋都嗡嗡的。”
阎云舟笑了:
“军中就是这样的,你习惯了就好。”
宁咎今天实在是太累了,昨天本就忙活到了半夜,今天又这么晚,几乎是躺下之后便睡了过去,但是夜夜到访的噩梦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,他睡的很不踏实,睡着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的。
梦境中的画面非常混乱血腥,宁咎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,白天的时候他都在尽量地克制,尽量自然地说话,动作,不将心中的焦躁恐惧表现出来,但是一旦他睡着了,内心深处最直面的情感还是会暴露出来。
阎云舟醒了过来,黑暗中那双眸子中满是担忧,他和每天一样轻轻拍了拍宁咎,轻声哄着他,直到怀里人再一次安静下来,他望着被月亮照亮的地,却有些失了睡意。
战争终究还是打响了,宁咎让暗玄守着这个院子,阎云舟实在是不放心他:
“我随你去,我不动手,只是看着你好吧?”
他实在是不放心宁咎的状态,但是宁咎的态度却很坚决:
“不行,你在院子里,让暗玄守着你,我没事儿,我只是在瞭望台而已,他们也攻不过来。”
宁咎严令门口的人不准让他们放阎云舟出去,这一战是从他们这边开始打响的,瞭望台上的炮火,是昨天宁咎利用滑轮给吊上去,他一步一步顺着梯子爬上了十米高的瞭望台。
说不害怕是假的,他一步一步往上爬,脑海中几乎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都过了一遍,心中说不上是战栗还是兴奋,但是他却记着,对面的人伤了阎云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