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弯弯把身体转了过来,面对着他。
借着月光,依稀能看清他的眉眼。
五官清隽俊美,仿佛鬼斧神工般的凿刻,比女人还要纤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,鼻梁直挺,菲薄的唇紧抿着,说不出的好看。
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,却间接说明了他的心事重重。
许弯弯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眉间,声音仿佛是羽毛落地般的轻柔,“霍司霆,我不爱你了。”
像在告诉他,却更像是在告诉自己要下定决心。
他们之间,总是她退一步他进一步,现在无路可退了,或许真的只能逃开了。
……
再一次踏进许家,离上一次仿佛已经是隔了一辈子。
她在书房里发现了母亲异常死亡的病历,然后和霍司霆纠缠。
许义诚和徐慧玲都在家,唯独许馨月不见了身影。
佣人装作没看见她般,兀自干着自己的事情。
许弯弯摸了摸自己有些不适的腹部,低眸,情绪不明。
宝宝,你也不喜欢这里吗?
径直走进了二楼的书房里,许义诚正坐在桌子后面办公,不经意间看到她一声不吭地进来,被吓了一跳。
“你进来都不会敲门的吗?”他的声音有
些严厉,却没敢发多大的脾气。
上次霍司霆对许家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元气大伤了,虽然现在他被赶出了霍氏,依旧是不敢小觑。
“不想敲。”许弯弯垂眸,语气淡淡。
让许义诚听了血压直飚,却只能按捺着性子。
“你回来干什么?”
她削弱葱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旁边的书架,眼神有些怀念,“这一排的童话故事,你居然都没有丢。”
这些童话故事大都装帧精美,并没有丢掉的必要,许义诚便一直留在了这里。
他望着她,摸不清她的意思。
“还记得我小时候,坐在你腿上,妈妈跟我讲童话故事的场景,我们一家人,其乐融融。”她抽出了一本书,随意地翻了几下,然后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。
“你到底想说些什么?”
许弯弯看着他无动于衷的表情,已经被磨砺得铜墙铁壁的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痛。
“你真的是一点也不在意她啊……”她微哂,语气轻叹。
许义诚紧皱着眉头,警惕而防备。
“为什么当初你们没有连我一起杀死?”她忽然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,神态认真地盯着他,仿佛真的想要一个
答案。
许义诚心头一跳,自然想起来在婚礼上的事情。
说来也可笑,虽然他是许弯弯的父亲,但是许弯弯那天并没有邀请他们,但那天的事情早就在整个上流社会都传遍了。
“许弯弯!”许义诚不悦地低声斥道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她讽刺地轻笑了一声,“不知道?当初掐死我应该跟掐死一只苍蝇一样容易啊,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虎毒不食子。”
许义诚太阳穴两边突突地跳动着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把她赶出去。
不知道许弯弯的到来的徐慧玲端了杯热茶过来,在门口敲了三下,倒是一副温柔得体的贤妻形象,上次在病房,她和许馨月犯下的蠢事让她几乎在许义诚这里失宠了。
“义诚,别一直工作了,注意……”体贴的话还没有说完,便察觉到了书房里不同寻常的气氛,抬眸一看,竟然是许弯弯。
刚才还温柔贤淑的脸一下子变得可怖了起来,横眉倒挂,厌恶地看着许弯弯,仿佛在看一件脏东西,情绪有些控制不住,“你怎么来了?许家不欢迎你,你给我滚出去!”
俨然一副许家正牌夫人的口气。
许
弯弯勾了勾唇,挑起一抹挑衅的微笑,“哟,许夫人是上次的教训没吃够吗?”
“你别太嚣张,霍司霆纵然能为你豁出去这么多,难保他那天不会腻了你,况且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!”
“哦?自身难保?既然他现在自身难保了,你现在敢动我吗?”
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而且他再怎么样,也是霍老爷子曾经最疼爱的儿子。
说不定,最后霍老爷子心一软就同意了。
许家现在却已经是危在旦夕。
徐慧玲喉咙里哽了一口气,愣是忍住了没有说话。
许弯弯眼神一冷,直接瞟向了许义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