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面纱立在船头,纤手素颜,白衣胜雪,发丝在春风里轻轻飞舞,仿佛月宫里的仙子下了凡尘,那股清丽绝尘的味道。
柳眉轻蹙,遥遥看向武昌西面天地一线处扬起的尘烟,美眸中很是不解:这小子从哪里弄来的军队?用戏法变出了的不成?
岸上兵马陆陆续续登船,远处还可看到那模糊的人影,傲气凌云的领着武昌城中的兵马追击,赶鸭子似得追着数万人跑。
随着咚咚的脚步声传来,石元将大锤子扔给亲卫,卸下铠甲急步跑到船头,来的白衣女子身前,抱拳惭愧道:“苏统领,大梁不知从哪里杀出了一只援军,末将出师不利白白浪费了您给的机会,还请苏统领责罚。”
“无妨,胜败乃兵家常事,急不得。”苏婉云微微颔首,捋着耳边垂下的发丝踌躇半晌后,依然没想通那里来的援军,只能道:“既然奇袭失败,你便率军回江汉吧。我去武昌查看情况,有消息会通知你。”
她本来想让北齐急袭武昌,待赵闲来了之后伺机通知他,给他个立大功的机会,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动身,赵闲就把她的人给赶回来了,郁闷之间,还带着几丝意外,似乎觉得自己看走了眼,低估了赵闲。
“是!”石元打了败仗,脸色非常愧疚,想了想,又躬身道:“圣上继位近三月,朝中传来消息,近日会巡视天下,不时将从襄阳经过,还请苏统领盯住大梁的动静,莫要让他们惊扰了陛下。”
“嗯?!”苏婉云听闻此言,美眸闪过异色,沉默稍许,回身看向石元,轻声道:“我知晓了,若大梁有异动,我会让你提前做准备的。”
第一百九十四章 虚张声势2
暖日当空,武昌城外本来碧绿的初春草地,四处散落着破碎的铠甲兵刃,几片伤痕累累的战马四处游荡,血液把本来碧花绿草染成的殷虹色,阵阵血腥气把这里变成了修罗炼狱,连本来四处活泼的野生小动物,都被吓的四散奔逃无影无踪。
几个眼神平静的老兵,用满是伤痕的老手拖着尸体,有的已经分不清这截是谁的手脚,可同样都是爹生娘养的男儿,后方还有无数期盼他们归来的老母妻儿。
这些老兵已经司空见惯,却也忍不住噙着几丝眼泪。仰头看向天空,似乎在质问苍天:这场持续百年的征战,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?
与城外的凄凉不同,城内欢腾一片,无数自城外回来的士兵,勾肩搭背的寻到好友哥们,庆幸自己还活着,相约晚上喝一壶。
岳平阳立在城门前,看着伤痕累累的儿子归来,脸色平静,眼中却没有失望的神色。
岳季恒高挺着胸膛,引接着城墙上几个胆大的女子洒下的花瓣,虽然知晓这可能不是洒给他的,可他至少站在这凯旋的阵营中,不是吗?
赵闲将马塑挂在银质的得胜勾上,领着后方一众残兵进入武昌城门,抬眼瞧去,却见安夫人站在城墙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。
花信少妇般的她,立与城墙边,神色是赞誉,却不知为什么,眸子里夹杂着点点伤感,三千青丝随风轻拂面颊,映出她眼中泪光晶莹。
看到丈夫在战场上大胜而回,为人妻子自当高兴,可又有哪个妻子。希望自己的丈夫上战场了?
在女人的眼里,丈夫平平静静的活着,恩恩爱爱陪在自己身边,远比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荣华富贵有吸引力。
安夫人十几岁时,被苏师姐强行嫁入安家。做了这用来策反安家的棋子,从最初的提心吊胆,到后来的习以为常,再是不久前因为安家后继无人的自怨自哀。
年逾三十,已经漂泊半生的她,早已经厌倦了这充满枷锁的生活。整天陪伴在身边的。只有利用、算计、猜疑甚至是背叛,和赵闲这颗本来应该是棋子的男人在一起时,她却突然感到了几丝温馨。
有丈夫、有孩子,恍然间,感觉自己就像个普通的女人,什么都不用想。什么都不用做,听丈夫话足以。
可惜,这个天下是一张棋盘,北齐和大梁二国便是下棋的两尊庞然大物,她和赵闲都是行走在上面的两颗暗子,被人从后方狠狠抓住,逃不走。避不开。
她很想自私一回,就带着赵闲离去找个安静的地方,隐姓埋名不再过问世俗分争,可那样便让秘卫多年心血毁于一旦,她如何下得了决定。
况且,女人希望男人平静,男人就真的甘于平凡嘛?万人之上的国公,和无人知晓的乡野村夫,她不知道赵闲喜欢哪一个。本想坦白自己的身份和计划让赵闲做个选择,赵闲却意外打断了她的话。这让她想再次开口,却也